这个有思想的野猪,《杰出公民》的男作家主角,在影片开始就以惊世骇俗的方式闪现了出来。当他发表自己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奖感言的时候,我感到一阵尴尬,倒不是为他批评的那些人,而是为这个作家的表现感到尴尬。尴尬,这也是在接下来的观影过程中涌现最多的一种情绪。看黑色幽默当然不能期待那种浪呀么浪打浪的大笑情绪。但是,《杰出公民》的问题是,压抑大于荒诞,即使漠不关心,甚至会为那些刻意安排的笑料而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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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种意义上,《杰出公民》就像情节里出现的那幅优胜奖绘画,背面是精致的广告,正面则是粗糙的形象。正背两面可以是相对的,其中的角色也是两面的,当他们以为自己的正面非常合理的时候,反讽因此环绕着他们。更进一步地,反讽是无界的,也环绕着这个电影,环绕着看这电影和评价这电影的观众。广告式的评论说,《杰出公民》是一部口碑爆棚的杰出的优秀的可获奖的黑色幽默电影。而这正像影片中的男作家主角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奖感言中提到的,他的作品获奖,只是表明它们符合评论者的品味,但是和艺术创作的内在价值无关
拉丁美洲是一片神奇的土地,所谓魔幻现实的土壤;拉美各国也诞生了不少杰出的文学家,如马尔克斯、略萨、聂鲁达等人荣获诺贝尔文学奖,还有博尔赫斯这样的无冕之王。马尔克斯得奖后,全城为他鸣笛致敬,他则带上黄玫瑰参加典礼。听上去就像传说,但又是真事。
那么阿根廷大作家丹尼尔经历了什么呢?
典礼入场前,他焦虑不安,颁奖时又显得狂妄,借着获奖演讲的机会,发表一通创作宣言:不会因为官方承认而磨去棱角,不会因此忘却写作的初衷。听上去就像是(虚构)作者的传记片吧?
不完全对
新闻说,莫言拿到诺贝尔文学奖五年,没有新作问世,频繁现身各种演讲和活动现场。对于文学土壤丰厚,文学市场贫瘠的当代中国,莫言很明显崩了人设,甚至有点德不配位的感觉。
作为高密的杰出公民,莫言遇到了和这部电影里的丹尼尔一样的问题。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这已经是运作了几千年的社会规律,任何用文字参透宇宙世间真理的人可能都逃不过原乡的呼唤。
然而,衣锦还乡却从来不是自己所能设计的故事情节,否则本片结尾的时候丹尼尔怎么能出一本叫《杰出公民》的现实主义作品。从荣膺诺贝尔奖的一刻起,故事的作者就已经不是丹尼尔了。
汹涌的民意和碰瓷式的交情勾兑充满了小镇的各个角落,任何腐朽的新鲜的事物和丹尼尔的碰触无异于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 一人得道,上天的时候还要捧个养鸡场。
当然,撇开名人的人设问题,如何和故乡与过去的正式和解应该是本片的第二命题。同样也是被无数次讨论的过的,且没有任何可靠的结论。
在《天堂电影院》中,多多回到南部小镇,面对的是颓垣断壁,人面桃花。本因他对回乡没有奢望
一部极富黑色幽默的电影,前面铺垫出一位谦逊且遵从本心的作者,用了大量细节去完善他回原生地后遇到的每一个镇民。
从中段到结尾几乎每一个“小事件”都很有意思,从中你不仅能看到艺术学者高高在上的模样、民众的愚钝跟风、政治的虚伪、镇民的道德绑架、夫妻出轨、旧友威胁等等……
其激烈的冲突简直让人目不暇接,大呼过瘾,这种从上到下嘲讽所有人的角度实在是很爽,在数个荒诞又讽刺的剧情衔接里,我几乎是全情投入观局了,太妙。
最最精彩的在于这部片的结局竟然安排了这么一个反转
影片的矛盾冲突聚焦在艺术家协会负责人得知自己的作品被丹尼尔刷掉,开始恼羞成怒。并在绘画颁奖上丹尼尔得知被贴上自己名字的作品,并不是自己评选出来的,冲突爆发,达到高潮。“你可以不用我评选的作品,但不能用我的名义来招摇撞骗。”因为丹尼尔的直白坦言,甚至引来了群众扔臭鸡蛋。所谓“穷乡僻壤出刁民”,这部影片可能意外的回答了我们为什么要离开家乡,来到北上广。家乡有时候是在你脑海中那挥之不去的阴郁,你走了,就再也不想回来。
杰出公民:宗师级喜剧片 那个有思想的野猪:反讽无界,请自带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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